天子又说:“那你再说说,艮岳之造景,还有哪些缺失之处?”
苏武立马皱眉,这真是有点为难人了,脑子里飞快在转,忽悠艺术家皇帝,该怎么忽悠?
想来想去,只当慢慢来说:“不知陛下可当真想过雅俗之分?”
“嗯?雅俗……”天子有些语顿,要问他如何分辨雅俗,那他自是信手拈来,当真要问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他还真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天子便道:“苏卿且来说说看……”
苏卿自来说:“陛下容禀,臣斗胆乱言。若是一般雅俗,不外乎德行之别,德高为雅,行粗则俗,不在此论。今日论书画造景之道,那便要说其他,一说独特,便是特立独行。二说突破,便是再上一乘。三说新意,世所不见也。不独特,不雅,无突破,不雅,无新意,也不雅。如此,便是雅俗之别!”
苏武是进状态了,艺术,他懂得不多,艺术家,他懂!
就看天子,竟是双手一击,噼啪一声:“妙,甚妙,此言甚妙也,教朕豁然开朗,艮岳之缺失,便是处处皆精致,但处处不出先人之意境也!原道差在这里,苏卿大才!”
苏武立马把话往回说:“就好比陛下之书法,那便是大雅之道,独特,新意,更从前人之笔触里突破而出,似鹤膝,似竹节,似钩刃,是险中求衡,是柳叶随风,此乃雅到绝处,大道之成!”
天子两眼放光,几步走到苏武身侧,满脸是喜:“苏卿今日来得真好,不召苏卿今日一会,何以能听得如此大言?这艮岳,朕常有自得,却也常有不喜,寻求不到其中毫巅之妙,今日当真醍醐灌顶,但问苏卿,以苏卿之念,造景之道,何以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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