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的二月,已是微温。
人说岭南无冬,此地尤甚。
冬末春初时候,天气已不甚老实,忽而暖和得叫人欲脱夹衣,忽而又从海上推来一阵凉风,不声不响地钻进人的脖颈。
清晨起来,推窗望去,天色青灰,远山如黛。
木棉树已擎起红硕的花盏,冷不丁地掷下一朵,砸在湿漉漉的地上,溅起极轻的香气。
紫荆花开得正好,粉白绛紫,斜斜地曳在灰墙之上,有些花瓣跌入路旁水洼,浮着,竟成了小船。
午间日头一照,热气便从水泥地里蒸上来。
行道树的叶子油亮得很,仿佛涂了一层薄蜡。
行人多褪了外衣,搭在臂上,露出里面单薄的衫子。
街角卖菠萝的小贩,刀刃飞快,黄澄澄的果肉排列得齐整,空气里漾开酸甜气味。
待到日头西斜,海风便从南头吹来,捎带些咸湿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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