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黄子澄的“削藩”大计,直接点燃了靖难之役的滔天大火!是他,间接造成了北方瓦剌、鞑靼军事力量的重新崛起,导致了土木堡的惨败,让皇帝沦为阶下囚,让蛮族兵临帝都!

        “呵呵……呵呵呵……”黄子澄突然神经质地低笑起来,那笑声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绝望的荒诞。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天幕上于谦指挥若定的身影,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这双本应该在建文朝挥毫泼墨、写下无数力陈削藩奏章的双手。这双手,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肮脏!

        “削藩?削个屁!”他猛地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抓起桌上那只冰冷的粗陶茶碗,如同砸向自己那愚蠢不堪的过去,狠狠掼向地面!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茶碗粉身碎骨,褐色的茶汤如同污浊的泪水,在青石板上四溅开来,留下狼藉的痕迹。

        吼声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黄子澄像被抽掉了骨头,颓然跌坐回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最初的狂怒和撕心裂肺的悔恨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留下的是一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和死寂。

        他呆呆地望着地上那摊碎裂的陶片和污渍,又缓缓抬起头,望向天幕。硝烟弥漫的北京城依旧,于谦的身影依旧忙碌。但黄子澄的眼神,却渐渐从极致的痛苦和空洞中,凝聚起一丝奇异的、近乎冰冷的清醒光芒。

        功名?建文朝一败涂地,他早已被革除功名,成了丧家之犬。

        抱负?削藩靖难,他成了导致江山倾危的罪魁祸首之一,抱负成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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