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儒家“为尊者讳,为贤者讳”的传统,以及史家“春秋笔法”的惯例,他倾向于将皇帝这些可能引发争议的“酷烈”行径,进行淡化处理,甚至略去不记,以维护皇帝“仁德”的圣君形象。
他鼓起勇气,向正在批阅奏章的刘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陛下,阿提拉之乱已平,凉州西域重归王化。然其中……涉及对犬戎部族之处置,以及绣衣行事之酷烈……是否可稍作润色,略去细节,只言陛下天威浩荡,逆党束手?如此,于史书之上,亦显陛下仁德……”
刘盈闻言,从奏章中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史官,那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放下朱笔,缓缓起身,走到史官面前。
“略去?润色?”
刘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为何要略去?朕做了,便是做了。难道还怕后人评说,怕史笔如铁吗?”
他负手而立,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一丝冷冽:“尤其是对犬戎。朕,问心无愧。”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盯着史官:“朕给过他们机会。白狼王在位时,朕许他们牧场,允他们互市,盼他们能融入大汉,安居乐业。可他们是如何回报朕的?先王刚逝,便轻易被阿提拉蛊惑,甘为前驱,欲乱我河山!他们大多数人,不懂得感恩,只记得劫掠的快意和所谓的‘祖上荣光’!他们以为朕仁厚,便可欺之以方?”
刘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帝王的决绝与冷酷:“既然他们觉得朕这个皇帝好说话,那朕就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朕就是要用犬戎的血,告诉所有心怀不轨、觊觎大汉的宵小之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朕能给予仁慈,更能降下雷霆!”
史官被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震慑,手中的毛笔微微颤抖,墨点滴落在竹简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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