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作大柱的憨厚汉子被林阳眼里灼灼的火星子烫得一激灵,一股沉埋已久的血气“噌”地顶上了脑门子。
他踏前一步,粗布褂子里的胸膛用力起伏着,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胸脯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甚至有些变调:
“我们……我们不是王八!我们就是想守着几亩薄田,安安生生种地过消停日子!不想跟他那阎王缠斗,沾一身腥臊!”
“可特娘的那个姓张的老东西……”大柱的声音哽住,猛地朝地上狠啐一口浓痰:
“他拿捏着村子大权,公家的水渠他堵死只往他家那片好地里淌!公仓的肥,全紧着他姓张的先使!”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那旧社会的痨病鬼!心肝都黑透了油!就该把那一窝子的黑心肠子全给挖出来,晒晒日头!”
有了大柱这第一个豁出去的,几个平日里没少受张家本家敲骨吸髓的壮实汉子也跟着嚷开了,嗓门带着破音的嘶哑。
“掀了特娘的炕头!”
“对!不能让他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
压抑了太久的怨气一旦找到出口,便汇聚成一股愤怒的咆哮。
连树梢上积压的雪沫子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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