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流传了多少年的老话儿在他耳边轰然作响:
人从穷窝窝里爬出来,拼了命往福地奔,容易;尝过了福地的鲜亮滋润,再想让他憋憋屈屈地钻回穷窝窝里熬着,那是难比登天!
林阳用力踩着嘎吱作响的脚蹬子,车梁底下挂着的那个洗得发白,鼓鼓囊囊装着扳手,改锥的帆布工具袋随着车身颠簸晃悠不停。
他心里盘算得像一台飞速转动的磨盘。
他明镜似的,那人口流失的大势如同奔腾的黄河流水,滔滔而下,挡是根本挡不住的。
村子偏僻得像被世界遗落的角落,路况更是差得能颠断牛骨头。
几十年后,撑死也就通了条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凑合能过个小面包车,拉货的大卡车想都别想。
光指着这么条破路想发家致富,那真是老母猪想着戴金钗——白日做大梦!
城里人出走的风潮,怕是要把县城也掏空成半个壳子,走得比村里人还快、还利索。
有些地方高楼还没起几栋,房价倒像塌了半边的老屋房梁般,噼里啪啦垮下来。
如他故乡般荒凉凄清的地方,多得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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