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套家伙什!瞎子都看得出来,是土里刨食,干断子绝孙损阴德勾当的土耗子!来找我们打听死人沟里头埋着的大斗。”
“我们几个老家伙活了大半辈子,还能让这号玩意儿蒙了眼?!”
八爷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浓烈的厌恶和一缕看透世事的鄙夷。
“当场就炸毛了!直接就把狠话撂下:那沟是绝户坑,阎王殿!十个进去,十个送菜!趁早他娘的滚犊子!”
“可那帮土夫子,眼睛都长在胳肢窝上,仗着手里捏了两条土造的烧火棍,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根本没尿这壶!第二天就偷偷摸摸钻了死人沟的密林子!”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近乎残忍的笑意,混合着看戏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怜悯:
“你猜后来咋样?没过几天,眼瞅着要开春了,雪正化呢……屯子口,就只剩一个爬都爬不利索的半死人……”
“浑身上下血葫芦似的!刚从老林子爬出来,还没摸到前沟口的石头滩……”
八爷朝窗外灰蒙蒙的远山方向用力点了点他那根枯枝似的手指头。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一道黑不溜秋的绳子,就从山涧子边上那石头缝里蹿出来,哧溜一下卷了回去!老子看得真真儿的!”
“后来,等日头高了点儿,有胆大的后生凑过去瞧……就在那滩上,捡回来一个破得全是窟窿眼的帆布包,糊得看不出原色,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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