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说话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真的为此痛心疾首,“而且我也向托耿老,专门向故宫修复专家询问过。”

        听陈阳说到这里,苏老叶子和苏雅琴同时看了陈阳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询问故宫的修复专家了。

        “专家根据我的描述说,这玉镯本就年代久远,玉质虽好但已经有些发脆,这样的碎裂程度,即便强行用金缮或者锔钉工艺修复,也只会在玉身上留下更深的伤痕,反而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和价值,无法恢复原貌了。对此,晚辈……”

        说到这里,陈阳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挚,“深感无力,深感愧疚。晚辈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只要是苏家提出的任何合理条件,晚辈都愿意接受,绝无二话。”

        他这番以退为进,姿态放得极低,既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和努力,又点明了修复的不可行。

        陈阳心中清楚,这番表态看似将主动权交给了苏家,实则是在暗暗掌控着谈判的节奏。他知道苏老爷子是个明白人,必然能看出自己这些日子确实在为此事奔走,这份诚意已经足够。接下来,就看苏家想要如何收场了。

        苏老爷子盯着那些静静躺在手帕上的碎片,目光在玉质的断面上缓缓移动。

        那些曾经温润如凝脂的玉料,如今却布满了裂痕,每一道茬口都像是在诉说着无法挽回的遗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对儿媳的怀念,有对往事的追忆,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那毕竟是他儿媳的遗物,是这个家族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触摸到的温情寄托。

        他沉吟着,没有立即开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客厅里的气氛越发凝重,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苏雅琴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想起母亲生前将玉镯戴在手腕上的模样,想起那温柔的笑容和轻声的叮嘱。

        如今,这唯一的念想也碎成了这个样子。她强忍着泪水,别过头去,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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