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丰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跟着王伟利去收保护费的情景。那是城南一条破旧的小吃街,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下水道的臭味。

        王伟利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皮夹克,叼着烟,眯着眼睛教他:“小丰啊,收钱这事,讲究的是一个''势''字。你得让人怕你,但又不能真把人往死里逼。”

        “逼急了,人家不干了,你吃什么?”那些话,至今还印在他脑子里,成了他后来行走江湖的基本功。

        跟着王伟利的那几年,振丰学会了太多东西。怎么看人下菜碟,怎么在道上说话办事,怎么“平事”——这门学问更深,要懂得各方利益的平衡,要会察言观色,要在刀尖上跳舞还能全身而退。

        那个混乱的年代,法治不健全,拳头就是道理,狠劲就是通行证。振丰从一个只会蛮干的愣头青,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小头目”。这一切,都是王伟利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甚至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被人设套打断了两根肋骨,躺在出租屋里发高烧。是王伟利亲自带人来看他,不仅找来了地下诊所的医生,还留下了一叠钱和一句话:“好好养着,等你好了,这笔账,哥带你去讨。”

        那一刻,振丰觉得自己这条命,就是王伟利的。王伟利在他心中,曾经是如同山一样的存在,既敬畏,又依赖。他发过誓,这辈子都要跟着利哥干,利哥指哪,他打哪。

        然而,时过境迁。世事无常,人心更是难测。

        后来因为牵扯到那桩轰动一时的大案,整个江城的地下势力都经历了一场大洗牌。四爷是当时真正的大佬,手下控制着大半个城市的灰色产业,而王伟利,不过是四爷手下的一个中层打手头目。那案子牵连甚广,上面下了死命令要严打,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王伟利嗅觉灵敏,比狐狸还精,预感大事不妙,知道这把火迟早要烧到自己身上。

        他没有任何犹豫,为了自保,连夜卷铺盖跑路去了南方,连个招呼都没打,音讯全无,人间蒸发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