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第二天,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土路被踩成细粉,官差的马蹄踏过便腾起呛人的烟尘,粘在逃荒人的睫毛、嘴角、汗津津的颈窝里。

        谢秋芝走在板车旁边,没一会就觉得脑袋里像塞了一团烧着的棉花,又沉又烫。

        脚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眼前的景象开始随着热浪扭曲晃动。

        她伸手扶住板车边缘,大口大口呼吸,李月兰看她难受的样子,像是中暑了,赶忙让她爬上板车躺下。

        躺在板车上的阴影处,谢文拼命用硬纸板给她扇风,那点微弱的气流带着热烘烘的尘土味,杯水车薪。

        “姐,你嘴唇都白了!”谢文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现在已经很能适应自己变成弟弟这件事了,叫谢秋芝姐姐也开始变得顺口了。

        李月兰急得嘴角燎起一串水泡,她悄悄爬上板车借着身体的遮挡拧开保温壶,小心翼翼地往谢秋芝干裂的嘴唇上滴了几滴冰块水,又用湿布巾不停擦拭她滚烫的额头和脖颈。

        李月兰无比懊悔没有提醒谢秋芝把家里的盐巴带出来,这样还能兑些盐水改善一下电解质紊乱的情况。

        “芝丫头,撑着点!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找个阴凉地…”

        谢广福和谢锋拉着车,也时刻关注着谢秋芝的情况,时不时问两句好一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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