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发现大哥谢锋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外面的补丁外套把里面干净的短袖遮盖住了,让人看不出端倪,手里握着一把瑞士军刀。
"哥,出什么事了?"谢秋芝小声问道,一边推醒还在熟睡的谢文。
谢文这具身体才九岁,正式贪睡长身体贪睡的时候,被“姐姐”推醒后还嘟囔着:“让我再睡会吧。”
谢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村里有人敲锣了,所有人都往大榕树那边去了。"
据说那面铜锣,挂在老榕树上已经五十年了,锈迹斑斑,却仍是全村最威严的“嗓子”。
铜锣一响,哪怕是正在奶孩子的妇人、蹲在茅坑上的人,都要提着裤子往树下跑——因为村志记载除了婚嫁丧礼,只有三件大事,才配得上它开口:
第一件,是十五年前府衙修官道路过他们村,说是官道要占去村里三十亩好田,族老们围着锣敲了足足九下,全村男丁扛着铁锹、背着箩筐,在树下排成三行,最后闹到以血书按手印,才逼得县太爷改线。
第二件,是十年前村里出了个秀才,那天锣声敲得又急又亮,老秀才穿着蓝衫、戴着雀顶,被村民抬着绕村三圈,锣声把“读书能改命”五个字硬生生敲进了每家的骨头缝里,只不过那之后,他们谢家村再也没出过一个秀才老爷。
第三件,就是今天——锣声比前两次更癫狂,一声赶一声,像催命一样。
谢秋芝一家人早饭都没吃也急匆匆跑到大榕树下看热闹,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大榕树下黑压压挤满了人,几个官差手持棍棒维持秩序,但场面依然混乱不堪。
青灰色的官榜贴在大榕树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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