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在对方最愤怒、最想逃离的时候,明确抛出“转移户籍”的挑衅,这正好给了范建一个台阶表明他不是那种不管妹妹一家的虚荣之辈。
想明白之后的谢广福忽然抬起头,脸上那惯常的温和忍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嘲讽,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当是谁这么大官威,原来是范建舅舅。多年不见,舅舅在京城这六品马政官当得可还舒坦?忘了当年也是穿着开裆裤在咱们临漳洲的某个地里刨食了?如今人模狗样地穿上这身官皮,就真以为自己天生贵种,瞧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亲戚了?”
范建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瞪着谢广福,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被他视为懦弱无能、可以随意拿捏的丧门星外甥,竟敢当众如此顶撞他,还揭他老底!
“你!放肆!”范建气得手指发抖。
谢锋立刻上前一步,站在父亲身边,语气比他父亲更冷,语速更快,如同冰冷的刀子直插人心:
“范大人何必动怒?我爹说的难道是假话?您如今是官身不假,可骨子里流的还不是范家沟那二亩薄田里刨出来的血?嫌弃我们?没有我们这些您瞧不上的‘泥腿子’种粮缴税,您这管马政的官,难道去吃马粪吗?”
“还有您这位好妹妹,我们的好祖母!”
谢锋目光锐利地转向谢老太:
“口口声声我们苛待她?在谢家村的时候为了摆脱我们,逼迫我们分家的时候怎么不说苛待我们三房?分家逃荒的这一路上,是谁看着我们过得好一点,又眼巴巴上门讨肉?哦,对你们有用就广福,广福的喊着,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这就是您范家出来的好家教?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老太被骂得脸皮紫胀,跳起来就要撕打:“你个小畜生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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