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扬州学派既继承了吴、皖两派的特点,又发展和超越两派之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这一派以金坛段玉裁、高邮王念孙为首,源头虽然是戴震,但却自成一体。

        这一次射阳湖的聚会,除了在京城当吏科给事中的王念孙和在家闭门读书的王引之父子,以及正在京城留馆的阮元外,扬州学派的人已经基本到齐,还多了一个吴派的洪亮吉。

        从儒家学问上来说,在场的众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历史上,都是乾嘉学派中有名的经学大家。

        从个人钻研的偏好来说,段玉裁是文字训诂(研究古汉语词义),汪中主攻古今制度沿革,洪亮吉擅长舆地,刘台拱偏于天文音律,江藩精于《易》,而焦循、钟怀、黄承吉三人则是数学。

        历史上的乾嘉学派发展到后来,其研究的内容已经无物可考,乃至与社会现实完全脱节,成了为了考证而考证。

        争治诂训音声,瓜剖釽析,穷尽天下聪明智慧,搞出来的那些东西于国家强盛屁用没有!这种“精神”延续到后世,“茴”字的四种写法算什么,连《红楼梦》都能给考据出个阴谋论来!

        段玉裁是做过县令的人,面对已经亮出身份反清的汪中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他斟酌了半晌,这才向汪中问道:“夫人和孩子都还安好?”

        汪中微笑道:“都好。”

        他的儿子汪喜孙今年刚三岁,夫人朱氏是第二任老婆。原配孙氏因为早年间婆媳关系太差,家务事什么都不做,于是事母至孝的汪中只得出妻。

        刘台拱为人一向沉默寡言,不过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还是开口道:“容甫兄,你在信中提及欲挽救道统于危亡,此话何意?”

        汪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语出惊人道:“诸位,眼下正值千年未有之变局,北面的满清皇帝已经是危若累卵。如今天降圣人,北海屡败朝廷大军,东征倭国,西惩罗刹,如今南北纵横,治下属地已超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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