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垂丝的池塘边,水波不兴。伯雪寻一身锦袍,背影却透着与华服不符的低气压。他执着一根钓竿,坐姿僵硬,目光死死盯着毫无涟漪的水面,仿佛那平静之下藏着什么深仇大恨。钓了半日,鱼篓空空如也,倒映着他此刻憋闷的心境。
镜头外,饰演李秀宁(此时尚未封平阳公主)的商颂,换上了一身色调更为柔和、纹饰却依旧精致的襦裙。她款款走近,步履间带着世家贵女的端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白日里婆婆语重心长的“开枝散叶”犹在耳边,她已“大度”地备好了几个清秀婢女的庚帖。
“夫君,”她声音清越,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池边风凉,鱼儿今日怕是贪睡了。”
柴绍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却连头都没回,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气什么?气这莫名其妙的纳妾提议?不,他更气的是眼前这人。气她那份过于“贤良淑德”的平静,气她眼中似乎只有家族责任、礼法规矩,独独没有……没有将他这个夫君放在心尖上那份该有的独占欲!他宁愿她摔了庚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负心薄幸,也好过这般云淡风轻地“安排”。
“钓鱼……修身养性。”他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带着赌气的意味。
李秀宁在他身后静立片刻。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重叠又分离。她看着他固执又略显幼稚的背影,那紧绷的肩膀线条,心底深处某个角落,被一种带着暖意的酸涩轻轻撞了一下。她不是没有情愫,只是乱世之中,儿女情长总被家国大义、家族责任挤压得面目模糊。她懂他的气,却无法像寻常妇人那般哭闹。
夜风渐起,带着池水的湿寒。商颂无声地叹了口气,解下自己身上那件绣着缠枝莲纹的杏色薄绒披风,动作轻柔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沉稳,披在了柴绍的肩上。
肩头骤然落下的暖意和重量,让柴绍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回头,撞进李秀宁平静如深潭,却又在暮色中泛着温软光泽的眼眸里。那眼神里没有委屈,没有责备,只有一种了然,一种……包容。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别着凉了。
所有的闷气,在这无声的关切和那件带着她体温与淡淡馨香的披风下,瞬间泄了个干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反手紧紧攥住了披风的边缘,指节用力到发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眼底一点狼狈的暖意。
“Cut!”郑华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雪寻这憋屈劲儿演得好,商颂这披衣服的动作,啧,温柔刀啊。行,这条过了!准备下一场公主府的!”
转场。布景是精心复原的初唐贵族府邸内室。窗棂雕花,琉璃透光,玉璧生辉,雅致中透着新朝皇家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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