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像了谁,人小心思重,三天两头有事问我。”裴王妃没好气,“行了,天色不早该歇息了,阿璟赶紧回去。”

        “阿耶阿耶……”郦璟依恋的拉着父亲的大手,满眼都是孺慕之情。

        楚王对这独子爱若性命,从来舍不得他一丁点难过,于是对妻子赔笑:“今夜我睡到灵寿儿处,明夜再过来吧。”

        裴王妃忽而神情古怪,不等郦璟看明白,她已恼怒呵斥:“谁要你过来,都给我滚!”

        楚王当然不能跟着儿子走密道,只好让儿子原路返回,自己大摇大摆从庭院去到世子居所。乳母孙氏与一众奴婢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服侍父子俩洗漱就寝。

        父子俩足有一年未见,亲昵的不行。郦璟抱腿坐在床铺上,叽叽呱呱的述说着这一年来的见闻,边说边问秦州边地的情形,常常是楚王来不及回答他就紧着问下一句了,说急了还会呛口水。

        楚王轻拍儿子的背,呵呵笑着,“不急不急,阿耶不走了,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他的身形魁伟,躺在被褥中如同山岳一般,笑时震的整座床架都会晃动,对郦璟而言无比巨大空旷的织锦帷帐此刻竟显得有些狭小了。过了会儿,他忽的沉郁下来,低声道:“阿耶,稼桑学宫现在没了。”

        楚王安抚儿子的手停了一下。

        幽暗的帐帘中,他听见儿子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敬勇被处死了,与他的阿耶还有兄弟一起。听说行刑前他怕的直哭——他是我们之中胆子最大的。敬良和敬熙流放了,前一阵传来消息,说他们父子几人都在路上染疫病故了。他们流放的地方比罔州近多了,敬美都好好抵达了,他们却死在了途中。阿耶,是不是……是不是太后故意的。还有敬宣他们,如今都幽居在宫里,见不了外头的人,连我送进去的东西都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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