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隔夜食物气味和人体散发的浑浊气息。
大多数知青还蜷缩在座位上,在硬座带来的浑身酸痛中半睡半醒,偶尔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或压抑的咳嗽。
窗外,吉省广袤的土地已覆盖上厚厚的积雪,天地间一片苍茫,铁轨旁的电线杆在飞雪中快速倒退。
李平安倚坐在位置上,目光沉静地投向窗外。
现在已经快到吉省了,虽然还没有到十二月但东北地区早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上辈子久居南方,这般壮阔的北国雪景对他而言十分新奇。
“嘶……哎哟喂……”旁边传来陈卫国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脖子,一边费力地转动着僵硬的肩膀。
他扭过头,正好看到李平安精神奕奕地望着窗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说:“平安兄弟,你这么早就醒了?瞅你这精神头,跟刚上车那会儿没差啊!坐这硬板儿座一宿,你脖子不酸?腰不疼?”
他边说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后腰,一脸的痛苦面具。
李平安收回目光,嘴角微扬:“还好,可能是我身体好,能熬。卫国兄这是没睡好?”
“睡好?”陈卫国嗓门都高了几分,又怕吵醒别人,赶紧压低,“压根儿就没法睡实诚!这椅子梆硬,硌得骨头疼,脖子还落枕了,歪着睡也不是,靠着睡也不是,翻个身都怕掉地上!哎哟,我这老腰老脖子,感觉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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