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自己是身怀奇运的那个人,吵着要师父教我法术,教我修道。”苏惊梧抬起掌心,盖住脸:“直到他现在变成这样。”
几朵嫣红从枝上落下,它们会跌进尘泥,化作养料,安静地供托着这乔木长高,让它能够到更多的光照和雨露。
夏日熏风带走无声的叹息,宋照璘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哄人的假话来,只能放下手中剑鞘,低声问:“你猜到了?”
他差点忘了,这只小猫虽然喜欢偷闲躲懒,却一贯很机敏,谁想逗她玩,都只能在最开始趁她不知就里的时候占下先机,等她反应过来就再也骗不到了,还会被她溜几轮。
她坐那里看起来是玩花打滚闲扯,实则在打听妖精修人形需要多久,自己小时候又是个什么情形。
“是啊,你们都知道了,都帮他瞒着我”,苏惊梧松开掌心,脸上并没有泪光,只有耳朵落寞地垂下来:“那天辰乐君还问我为什么师父会离相之术,我一直误以为,是问他怎么身中离相的,可是能悄无声息拿他炼魂的,乐昌县能有几人?后来他一句都不问了,你也不问——
“就好像已经知道到底谁是施术人,又是谁取走了他的魂力了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皮下脉搏在有力跳动,一个残破濒死的失智之灵,靠着至亲的魂力供养,却无知无觉,活成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
苏惊梧闭上眼,缠绕多日的澎湃心绪,在一片残花中静静消解。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不计代价,抠心剖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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