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意听完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彩:“一个懂章法、知术业、还有一身傲骨的账房先生?有意思。”

        她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周叔:“周叔,你那边呢?可有什么发现?”

        周叔点了点头,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异色:“回东家,我也发现一个。一个姓林的年轻女子,看着不过十七八岁,身边只带着一个半旧的书箱。”

        “此女与寻常女子不同。”周叔沉声道,“我手下的人观察了数日,她虽寄身于简陋的窝棚,每日只食两餐稀粥,但行坐之间脊梁永远挺得笔直。每日清晨必会临摹字帖,风雨无阻。更难得的是她见村中孩童在泥地里玩耍,竟会主动上前折了树枝一笔一划地教他们认字、写字。”

        “我派人暗中查访过她似乎是从州府大户人家,为了抗拒一门被当作妾室的婚事连夜逃出来的。”

        一个因坚守原则而被排挤的迂腐账房。

        一个因家道中落、不愿为妾而逃婚的清傲女先生。

        苏知意听完,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图纸,她站起身,那双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猎人看到绝世宝藏般的、灼热的光芒。

        “走。”她干脆利落地说道,“带我去会会这两位人才!”

        村西头,那片临时搭建的被称作考察区的窝棚里。

        一间勉强能遮风挡板的茅草棚内,一个身穿浆洗得发白的旧儒衫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借着从屋顶破洞里透进来的天光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早已翻得卷了边的《算学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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