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是如此专注以至于连苏知意带着栓子走到他门口都没有察觉。
“咳。”栓子看他这副穷酸样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陈望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当他看到来人竟是苏知意时先是一愣,随即那股子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和傲气便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声音清冷:“陈望见过苏东家。不知东家大驾光临,我这四面漏风的陋室怕是污了您的眼。”
“先生言重了。”苏知意却不在意,她径直走了进去,目光落在那本被他视若珍宝的旧书上开门见山地问道,“陈先生,我听栓子大队长说你觉得我这知意村的营生不合章法?”
陈望以为她是兴师问罪来了,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那股子迂腐的劲头更上来了。
“没错!”他扶了扶并不存在的衣袖朗声说道,那声音像是在学堂里训斥那些不用功的学生,“苏东家,我虽是一介落魄之人,但也读过几本圣贤书,懂一点经营之道!”
“草民斗胆直言!您这知意村如今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实则内里早已是隐患重重!”
“账目!出入无据,赏罚不明!每日工钱发放全凭几个管事手写登记,其中有多少错漏,多少人情,您可知晓?”
“人事!权责不清,分工混乱!一个工地上既有民工大队长,又有护卫队,还有您那位坊主,几方人马,各管一摊,若是遇到权责交叉之事又该听谁号令?”
“此二者乃是立业之本!若无章法可依,无铁律可循,您这看似繁荣的家业,亦不过是沙上之塔,风一吹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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