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一静。
蔺瞻眯起眼：“你说什么？”
下眼抬眸，目光如深潭寒水：“当年你在雁北查案，中毒昏迷，命悬一线。是你托梦给我，求我救你。我遍访名医，终得一味奇药，代价却是以心头血喂养三年。而这三年中，我夜夜为你燃香祈福，写下符咒镇魂，用自身精魄维系你的生机。直到你苏醒那日，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他顿了顿，声音低缓下来：“可你醒来后，全然不记得那段日子。你不记得我跪在雪地里为你挡风，不记得我割腕放血只为续你一口气，也不记得……我曾在你床前低声说：‘只要你活着，我愿永生永世做你的影子。’”
蔺瞻怔住，瞳孔微缩。
“后来你遇见子子，我喜欢上了她。”下眼转向蔺蔺，眼神柔软得令人心碎，“可我知道，她注定属于你。所以我成全了你们。我亲自为你筹备婚事，亲手写下请帖，甚至在你们拜堂那日，站在角落默默看着，听着你喊出‘妻子’二字时，心如刀绞。”
“但我仍愿意守护你们。我以为只要她在你身边幸福，我便满足。可我错了。”他苦笑，“我日日见她为你洗衣做饭，为你担忧牵挂，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坦然放手。每一次她笑，我都想让她是因为我才笑；每一次她哭，我都恨不得替她承担所有苦痛。”
“所以你趁我不在时接近她？”蔺瞻咬牙切齿。
“我没有。”下眼摇头，“我从未逾矩。我只是……比你更早起床，为她准备好洗漱水；在你未归时，陪她吃饭；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这些事，难道不是该做的吗？”
“你是在用温情一点点侵蚀她的依赖！”蔺瞻怒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在我来之前晒好被褥，在我走后收拾碗筷，甚至连她最爱吃的麦芽糖，都是你悄悄塞进她包袱里的！你是在逼我输！”
下眼沉默片刻，忽而一笑：“或许吧。可若爱一个人非要光明磊落，那我宁愿做个卑鄙的小人。至少，我能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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