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神空洞而绝望:“可污垢就是污垢,永远改变不了本质。我还爱她,可我比谁都清楚……我配不上她。”
祁演站起身,将快要燃尽的烟头摁灭在冰冷的台阶上。他往前走了几步,手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洒了一地狼藉。
“比起爱情,我现在更想要一个妻子。”他背对着周彻,声音飘忽得像来自远方,“一个无时无刻不陪着我的妻子。陪我去逛红枫福利院,去看风云高中那个破旧的天台,去我巡回的LiveHouse……在我喝得烂醉如泥、泣不成声的时候,能给我一个安静的、不带任何评判的肩膀依靠。就算……我偶尔想起那个永远忘不了的人,她也只会置之一笑。”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苍老的疲惫,“周彻,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周彻看着他孤寂的背影,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轮巨大、血红、正在缓缓沉入地平线的垂垂老矣的夕阳。那光芒不再炽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苍凉。
“我曾以为……”祁演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会在舞台上一呼百应、指点江山到四十岁,五十岁……可到头来,祁演这个人,早就死在了二十岁那年的口诛笔伐里了。最美好的时光……永远定格在十八岁的盛夏了。”他微微侧过头,露出一点疲惫的侧脸线条,“这部戏……是我最后能靠近她的手段了。拍完……我要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祁演的身影消失在片场外的拐角。
周彻独自站在原地,心绪翻涌如惊涛骇浪。他漫无目的地在片场周围游荡,从日头西斜走到暮色四合。眼前的景物变了又变,只有心头的沉重挥之不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归家”的渴望,从未如此清晰地撞击着他的心脏。
晚上,商颂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拍摄。疲惫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回到酒店,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了倚在她房门外墙上的周彻。他低着头,指尖夹着烟,明明灭灭。
商颂走过去,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今天……”她抬起眼看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厚脸皮的希冀,“没送我礼物。连一句‘生日快乐’……也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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