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潦倒无能又被翻出来,李阿保满脸羞惭,“小人走投无路,只好回来寻楚王殿下救命。楚王仁慈,不但替小人还了债,还给了小人一份差事。楚王殿下待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裴恕之:“感激涕零?你能文能武,阿耶却只叫你当个小小管事,心中就没不平?”

        李阿保赶紧道:“若没有楚王相救,小的全家早就卖身为奴了。这些年来吃喝不愁,哪里会有不平。”

        裴恕之:“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举告阿耶?”

        冷不防听到这句,李阿保吓瘫在地上,“不敢不敢,小人怎么敢去举告楚王!小人不敢的,不敢的……”

        裴恕之抚摸手上的青玉扳指,“事到如今,你不如把话说清楚。说清楚了,阿耶才能考虑饶恕你。算了,你若真要抵赖到底,就请覃伯来……”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李阿保听出希望,赶紧松口。

        他咽咽唾沫,率先丢出同谋,“都怪那姓毛的,三年前跟我啰嗦什么《举告令》。他说,女皇早有敕令,无论良籍贱籍,白身官身,哪怕是重罪刑徒,只要大喊‘举告’,官府就得客客气气将人护送到都城,好吃好喝伺候着。若举告属实,马上赏银封官;若举告不实,也不会有任何处罚,发还原处就是。”

        裴恕之望向梁宇许久:“然后你动了心思?”

        李阿保噼里啪啦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痛骂自己不是人,最后哭道:“是小人鬼迷心窍。小人见当年帐中同僚一个个都有权有钱,人前马后的威风,于是,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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