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之:“这《举告令》听着不错,可你若告不倒阿耶,回来之后难道还能接着当楚王府的管事,以后岂非生计无着——你必有实证,说来听听。”

        李阿保眼神闪烁。

        裴恕之:“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来,但有半点隐瞒作假,覃伯定然乐意将你活着慢慢喂狗。就怕手脚都被啃完了,你却还死不了。”

        李阿保瑟缩一下,心想楚王那么仁厚,生的儿子怎如此狠辣;又想他连多年前的粮价田价都清楚,恐怕什么都瞒不过去。

        他颤抖道:“三…三年前,有人送了几坛雪岭稞麦酿的珍奇美酒给王爷,王爷饮下半坛后浑身发痒红肿,喘不过气来,覃总管连夜去益州城请来大夫才好。几个月后,公子来凉州送年货。王爷设宴,小人隔着亭廊看了——其他宾客都吃喝随意,唯独公子,殿下单独为您备了果酒与酪浆酒,却将那雪岭稞麦酒放的离公子远远的。”

        “就这?”裴恕之蹙眉,“就不能是我酒量浅,饮不惯西北浓烈的稞麦酒么?”

        李阿保叹了一声:“公子不明白,小人食不得青鱼。”

        裴恕之一怔。

        李阿保:“小人自幼食不得青鱼,一旦食用,便与那年王爷一样,浑身发痒红肿,喘不上气来。不但小的如此,小的父亲与两个儿子也如此,只有一女幸免此病。”

        这种血脉相承的‘怪病’常人兴许不明白,李阿保却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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